【光亮】野猫（中）
*又名《当塔矢名人不得不驯养一只猫》
*猫又进藤光×人类棋士塔矢亮，架空背景。
*预警：本章🈶强制桥段，很动物性，请谨慎食用！（情人节写我cp 开do（👍），然后让他们开启冷战（👎））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12.
这天藤崎明进电梯时，发现里面站着一个陌生人。
帅哥欸……绿色的眼睛，连帽衫的帽子遮住了发型，露出一点金色的前发，外型很特别的样子。手里拎着几个装生活垃圾的袋子，显然是在这里住的，她却从来没有见过。
话说为什么一直在看她，用那种观察的眼神。尽管是她自己忍不住多看了人家两眼在先，但这样盯着女性也太失礼了吧……
好怪。明按了楼层就默默地站到电梯的另一个角落去。那个人却率先跟她打招呼：“你好哦，我叫进藤光。现在跟七楼的塔矢亮住在一起。”
“啊，你好。我叫藤崎明。”好热情啊，这笑容阳光得像个大学生。年轻英俊的样子，可能就是个大学生吧……“欸？”她捕捉到那个人话里令她惊讶的信息，“进藤先生是和塔矢先生住一起吗？塔矢先生我是认识的。”
“是啊，我知道你。我和他住有好一段时间了呢。”
“欸是吗，以前没有见过呢。这样说你是他家的房客？”
“啊？不是啦。他的家就是我的家。”
“你是塔矢先生的家人？”没听说过塔矢先生有什么兄弟啊。明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难道是恋人吗！这样想好像不太好。同性爱，塔矢先生，不会的吧……不过话说回来邻居几年也算是朋友，塔矢先生一直独来独往，没见过跟哪个女性走的近……
眼前的进藤君想了想她的话，说：“那我应该就是他的家人吧！我从两个月前开始跟着他，现在是他在养着我。”
养着？等一下等一下——什么叫养着……难道是，包养？！“您是说，塔矢先生在……你在和他……同居吗？”
“是啊。对了！那我应该不是他的家人，而是同居人才对！”就这样理所当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吗！
塔矢先生竟然在家里养了一个这么帅气的小男朋友……真是看不出来啊。明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惊诧：“是这样啊，塔矢先生肯定很喜欢您吧。”
他开朗地笑着说：“还好吧，最近感觉他比我刚住进来的时候更喜欢我一些，对我也更有信心了。”
“真好呢……”就连那位一直以来看起来冷淡远人的塔矢先生也恋爱了啊，真是好事呢。
13.
进藤光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我回来了。”
他拉下连帽衫的帽子，一直被压着的猫耳朵从里面弹出来。他的能力已经恢复到可以变化眼睛收回尾巴的程度了，就是这对耳朵仍然怎么都收不回去。
坐在棋盘前打谱的塔矢亮抬头看他：“怎么样？第一次出去倒垃圾，分类都有做好？”
“当然啦。就是按照袋子的颜色扔到不同的桶里，这个没有很难。”他得意地炫耀，“而且我还在电梯里遇到藤崎小姐，我和她对话了。”
“是吗？对方没有察觉什么异样吧？”
“是啊。像人一样寒暄哦，完全没有被她发现我不是人！”
“那好吧。”塔矢亮站起来，打开一只锁起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罐子，“呐，过来拿奖励。”
进藤光看见罐子眼睛都放光了，“嘭”地从八尺高的男青年变回黑黄相间的长毛猫咪，竖着两条绒乎乎的大尾巴哒哒哒地跑过去纵起来，踩在亮的膝盖上，眼巴巴地索要的样子。它被亮养了一阵子，进藤光的猫形比起以前圆润了不少。
前不久妈妈送来了一罐自家熏的小鲑鱼干，给他喂猫吃的，进藤很喜欢。于是塔矢亮就想了一个训练猫又的好办法：每当它做好一件人类的事，就奖励它一条小鱼干。譬如说：能够使用餐具可以奖励一条，学会洗碗奖励一条，学会使用洗衣机奖励一条，之类的。
这次是进藤第一次以人的形态迈出这个家的门，虽然不能确认进藤是否如它自己所说具备了与陌生人社交的能力，起码是学会自己倒垃圾了。亮掏出一条小鱼干喂给它。猫又就着他的手啃食着小鱼干，他腾出另一只手一路从背毛摸到尾根，反复顺着。两条茸茸的尾巴交相扫到他的手臂。
今天晚上或许可以教一下它怎么自己洗澡。塔矢亮想。他不想再每周废一个多小时洗猫吹猫了。
“不要咬我的手。”他站起身。大猫在绕着他的脚蹭他的小腿。“一次只有一条吃，你撒娇也是只有一条。”
“啊——”光巴巴地盯着被盖上的罐子，不甘心地摇摆着大尾巴。但这猫是会谈条件的，知道怎样最能让亮动摇：“那我们来下棋！我要是赢了你，就多给我一条！”
“可以。”亮说。身为现任名人的他，竟然每天都在被一只猫挑战，而他竟然还很欣然。
14.
一般亮和光对局的胜率是五五开。世上竟然有猫的棋力可以与现任名人相当，这是很让人惊奇的。
每一次光下赢他之后的一段时间，总会在猫形时有事没事来舔他几下，手、胳膊、脚腕，各种裸露在外的皮肤。到他下一次赢过它这种舔人行为才会停止。
就比如现在，黑黄相间的大猫绕过棋盘来舔他的手背。小舌头上的倒刺刮得他痒痒的。亮心里有些触动，心想它可能在担心自己是否会因为棋差一招而失落。有些不好意思。“你不用每次赢过我都跑过来这样安慰我。对于我们棋士来说，输赢是很正常的事。”
“哈啊？谁安慰你了，我没有安慰你啊。”光莫名其妙，“你是说我舔你这个行为吗？你误会了。在我们猫的社会里，地位高的猫会给地位低的猫舔毛来表达占领。”
“什么意思？”
猫又得意地说：“意思就是我比你厉害，你要服我。”
“……”好吧，是他自作多情了。又或者说他把这猫想象得太通人性了。
自从与光的人形对弈过，亮就时常会想，现今的职业棋士是否全部是人，其中有几个是伪装成人的妖怪也说不一定。棋院也似乎确实没有只能允许人去做职业棋士的条例——制定者根本不可能想到吧。
光说，他只与佐为和秀策对弈过，亮是秀策以后第一个与光对弈的人类棋士。这意味着光把一百多年的时间蹉跎在山野间，做一只平平无奇的野猫、抑或不平平无奇的吃人的猫又上，远离围棋和人类文明。亮不禁觉得可惜。这些有着远比人类漫长的生命的妖怪，若把成百上千年的时间都用来磨练围棋，肯定能达到人类达不到的境界。
他甚至会想建议光在成为人之后去报名成为职业棋士。每每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他便觉得教会光做一个人是有希望有动力的。
而总有些时候，他又觉得这种希望很稀薄。
比如被舔手的时候。比如这个时候。他泡在浴缸里与蹲在瓷砖地上的猫面面相觑。
“你怎么在我洗澡的时候跑进来。”
“你不是说要教我洗澡。”
光认为亮教它洗澡是要像教它做其他的任何事一样，先示范，然后再让它操作。见亮一直不招呼它进去，便挤开推拉门自己跑进来了。
如果蹲在这里的只是一只小猫咪的话，亮可能不会这么尴尬。可这只正在和他说话。“……学习这个不需要观摩。我一会告诉你怎么做就行了，这不难。”
“所以人类洗澡就是自己把自己泡起来。”光从他脚那边走到他头这边。它看见亮打湿的头发垂在水面上，像乌黑的水草一样飘着。“那人给猫洗澡也是这样啊。你之前就是把我泡在盆子里，把毛打湿，然后在我身上搓来搓去。”
“不一样的。”他想或许必须向这只猫解释，“你一会自己洗的时候要先去那边淋浴，用肥皂擦全身，再用水冲掉泡沫，然后泡进这缸水里来。起来之后擦干就行，但是头发需要吹干，就像我给你吹毛一样。”
“啊，好麻烦。”
“如果你要当人的话，就得每天洗澡才行——我是说，你应该先出去，我洗完了再教你。”
他注意到猫在盯着他的身体看。但他也不好直接把它撵走，毕竟那只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猫而已。只得硬着头皮往水平面下缩了缩。
猫突然有感而发道：“人类不长毛真的很奇怪。光溜溜的。按我们猫的审美，被毛越茂密有光泽才越好，尤其对公猫来说。”
“猫也有不长毛的。无毛猫。”
“都很奇怪啊。无毛猫更奇怪一些。而且无毛猫不会像你这么光滑，所以会显得丑。”
“你猜为什么人要穿衣服。”
“但你不穿衣服的样子也不丑。”猫又真诚地赞美他，“虽然人类身上分布得毛发并不多，但是你的头发很好看。健康而且很有光泽。”
“……你要记住，别人不穿衣服的时候不能盯着别人看，还有人洗澡是不能被看的。”更不要在这种时候夸奖别人的裸体。亮补充强调：“尤其你不要在变成人形的时候闯进别人洗澡的地方。”
“为什么？”
“因为别人会羞耻。而且一个人如果看另一个人洗澡，会被认为是变态。”
“这样。那猫就可以吗？”
“大多数人应该不会介意，毕竟他们认为动物不懂这些。但你不一样。你会说话会思考，也要会羞耻才行。”
猫动着耳朵，瞪着圆圆的眼睛，看上去并没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欸……你的意思是人会对猫格外宽容。”
“我不会。”亮指着门说，“现在请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15.
虽然决心要教进藤光做人，但这只家伙对人类世界的规则实在太一窍不通。尽管它已经可以完全地变化成人形并长时间保持了，教了也有一段时间，仍是像在养一只猫一样。
可能是人和动物在思维方式上有根本的不一样吧。
他每次从棋院回来时，时常能看到人形的猫又坐在棋盘前捏着棋子出神。
“你说多碰围棋就能更快地接近一个完全的人，我怎么没有感觉。”它这样质问亮。
亮脱了鞋走进去。“我是说你要在下棋时多感受怎样像人一样思考。”
进藤在那里小声嘟囔：“和我平时思考也没有差别啊……”
亮逐渐习惯了有另一个生物在他的房子里等他回家，尽管也没有什么“ただいま”“お帰り”的对话，只是传来一些喵叫和抱怨声，也显得整个房子有生气了许多。那些独居养动物的人大概就是享受这种感觉。
“来对弈吗。”亮自然地做到光对面，自然地拿过装着另一个颜色的棋子的棋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与猫对弈独独有着这么深的兴趣，明明已经过了新鲜感最旺盛的时候。
“好。”光一顺嘴就这样说了，然后它想起来又改口：“不行，我饿了。在你回来之前我就一直在饿。你快点热猫饭，我要先吃晚饭再对弈。”
“先对弈。你要是赢过我，我就把冻在冰箱里的鳕鱼炸给你吃。”
“真的吗？”
“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不过你要搭配一碗米饭吃。”他注意到光的表情——人形的光表情比猫形时还要丰富得多。“你要学着吃人的食物了。包括谷物，晚一些你还要学吃蔬菜。”
听见蔬菜这个词光的表情更难看了。
在光就着它最喜欢的炸鱼把最讨厌的谷物往嘴里塞时，它想到更可怕的事。于是它绝望地问亮：“我要是一辈子吃不惯蔬菜，是不是就一辈子不能做人。”
“嗯……日常生活中也有很多人是不爱吃蔬菜的。可以不会吃蔬菜，但一定要会吃米饭。你如果和别人出去只吃肉食而不吃米饭的话，会很另类，还会让别人困扰。”
“就不能不考虑别人。”
“怎么能不。”亮想，要改变进藤的饮食习惯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光捏着叉子把脸拉下去。
亮看它这样觉得好笑。鬼使神差地产生了一些想法，又鬼使神差地说出来宽慰它：“学不会做人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习惯养猫的生活了，一直把你养着也没什么。”
进藤光是只有骨气的猫。“我才不要当别人的宠物。这样岂不是什么都由主人说了算，还不如当野猫自由。”
塔矢亮心说你现在的状态不就是像宠物一样。“那你以为你现在是怎样，自己说了算吗？”
光奇怪地说：“什么啊，现在不是我说了算吗，要说我和你的关系也该我是主人吧。你还欠我一条命欸。”
“……好吧。随你怎么想。”
“虽然能被你养着也不错。”猫又难得说一些对他的所做表示认可的话，“不管你是因为害怕还是赎罪才对我这么好，这种生活无论如何也很难长久吧。”
尽管光一直说自己不想当宠物，这是第一次同亮讲背后的典故。“平安时代的事了。那时候有鼠患，皇帝就在皇宫里养了很多猫。佐为是皇帝养在身边的猫，皇帝一开始很喜欢他。后来鼠患没有了，但是皇宫里的棋官在被猫抓了以后不久后发癔症死掉，皇帝认为有猫染了鼠疫，就下命令把皇宫里的猫都扑杀掉。佐为其实已经死过一次，幸好在那之前已经觉醒成猫又了，才能再醒过来跑掉。”
“竟然还有这种事……”
“别说现在，就算是当时，皇宫外面的人类也不会知道他们的皇帝轻描淡写地杀了很多猫。”进藤光说的时候也是轻描淡写的，“也只是对于猫们来说的大灾难而已，当然不会被写在人类的历史书里面。不过我们也有自己的历史就是了。”
塔矢亮试着宽慰他：“其实不只是猫，那个时候人也一样容易死。很多人被处死，也只不过是因为皇帝一念之差。这些也几乎不会被写进历史。”
“那些人虽然会被皇帝杀掉，但他们也可以处置自己养的动物啊。如果你是一个宠物，养你的人不管是谁，想宠爱你就宠爱你，想杀掉你就杀掉你。怎样费尽心力讨好主人，都有可能被遗弃。即便像我这种野猫一样不做宠物，也有可能被猎人的枪打死。所以果然在这个全是人类的世界里还是当人最好了。”说着说着光露出向往的表情，“佐为当年就是变成人的样子和虎次郎一起去江户游历的。他和虎次郎是朋友哦。可惜那个时候我还不能变成人，要不然我也可以一起去。”
亮想说，如果他需要的话，自己也可以把他当成朋友。“这样的话，佐为可能还是以人的身份在生活。如果你以后需要找他，我可以帮你。”
“好啊！”说过这些，进藤光提起了干劲。他挽起袖子一边像热血漫男主角一样大声给自己加油，一边舀起一大勺米饭：“所以要振作起来！像人类一样进食吧——”
16.
到了公园里的樱花开始吐出花苞的时候。亮心想如果要上山赏樱的话，可以把猫装在航空箱里带上。
大概也是时节的问题。这几天塔矢亮时常在大半夜听见公寓楼下的流浪猫发出连绵尖锐的叫声。
他不堪其扰，每夜都要被吵起。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床的光窝在他旁边睡得很香。明明是它的同类在吵闹。
“它们为什么要在大半夜叫这么大声？”一天早上亮顶着黑眼圈问光，“以前偶尔也会有，但都没有这么吵。”
“到春天了嘛，她们会叫不是很正常。”光一点都没变影响到的样子，“可能是因为我在这里吧，所以周围很多猫都聚过来了。她们没有见过猫又，会被我吸引也正常。”
“你听得懂它们在说什么吗？”
“哇哦，超不堪入耳的哦。你确定要我翻译给你听。”
亮没有很明白它的意思。“别的猫都在叫，你为什么没有像它们一样。”
“我好歹是几百年的大妖怪，怎么会像他们一样被本能控制。”
亮出门去棋院的时候，看见藤崎小姐和一些穿着印有动物保护协会标志的文化衫的人站在一起。那些人有的拿着网子，有的拿着笼子，围着一个花坛，正在把一只用帆布兜捕到的橘猫往航空箱里转移。
“呀，塔矢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他走过去站到藤崎小姐旁边围观抓猫，“这是在干什么？”
“最近这一片多了好多流浪猫，您也有经常听见它们的声音吧？”藤崎明说，“所以我就联系了动保的大家过来把它们管理起来，这段时间过去了再绝育。”
“绝育？为什么？”
明看见他惊讶的样子也有些惊讶：“您家猫咪竟然没有绝育吗？他都长这么大了……现在是猫咪的发情期呀。如果是流浪的猫咪不绝育的话，不仅会让附近的居民困扰，还会繁殖出更多流浪猫破坏环境。家养的猫咪更是要尽快绝育。话说最近您家的小光没有难受或其它反常的表现吗？”
“啊……它好像，一切都挺正常的。抱歉，我以前不知道养猫需要做这种措施。”感谢藤崎小姐关心他的猫。亮有些惭愧。不过说眼下的情况其实大多是由他的猫而起，人家也不会信吧。
“这样啊……不过，您家小光竟然一直没有在家里捣乱，也很难得呢。按理说这种时候男猫应该会有更多躁动的行为，还会把家里弄脏。”
“它都还好。”有捣乱，不过不是因为这个，也不是这个方面的。
明真诚地建议：“尽管是这样，您要是没有空的话，可以让您男朋友带他去宠物医院做个检查，还是趁早给猫咪把绝育做了才好。”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会妥善处理的。”话说回来，不是需不需要的问题，绝育这种事，进藤是坚决不会愿意的吧……
和藤崎小姐道过别走出去几步路，亮才后知后觉地反应到对方话里不对劲的点。
男朋友？
什么叫“他男朋友”？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男人交往了。
17.
动物保护协会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流浪猫半夜叫春的情况并没有缓解多少。塔矢亮都有些神经衰弱了，这严重影响到了他白天下棋的状态。
这使他开始一听见猫叫、一看见猫走来走去就心烦。尤其面对家里这只没事猫似的罪魁祸首。再加上一些不堪细想的误会，让他更对进藤光头疼。
“你以后还是多用人形在家里走动吧。”他要求光。
“什么啊，不要因为外面那些凡猫的缘故讨厌我吧。”
“没有讨厌你。只是觉得你要是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就好了。”他说，“这种时候，比起对着一只猫，对着一个‘猫系’还相对好受些。”
晚上他还会把进藤光赶去客厅那个闲置许久的猫窝里睡，并且计划着尽快把隔壁闲置客房里收纳书本和棋谱的架子重新排布，塞一张床进去给进藤睡——说要当人，不会自己睡觉实在说不过去。
这天他半夜里又被一声尖锐的猫叫惊醒。
脑袋昏昏涨涨。他拿过枕头边的手机摁亮屏幕，是凌晨四点。
身体的知觉鲜明地流淌到大脑。他习惯用侧躺的姿势把自己蜷起来睡，不知道是由于压迫到，还是可能真的神经衰弱了的原因，他在伸舒大腿时察觉到一些布料黏黏腻腻地沾在腿间。
真伤脑筋，明明青春期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难道真的是因为睡眠状态差劲到影响精神的程度吗……
他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把自己撑起来，打算去简单处理一下，再看看还能不能再睡两个小时。
就在他坐直身子时，乍地直直看见床尾两颗鬼阴阴的、磷火一样幽幽亮着的光点。
亮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噢，原来是猫的眼睛。他想到那个在因岛的晚上也是这样一醒过来就对上一双突然出现的不声不响的发光的眼睛。
人形的光一声不响地立在那里。亮刚被他吓到，语气有些凶狠：“不是叫你在自己的窝里睡，怎么又擅自跑进来。”
光没有回答他。只是那两团磷火忽闪地熄了又亮起来。黑暗中亮依稀地看见光的轮廓，见到一双支起的耳朵尖尖，好像不是完全的人形。
（17.18.19.请全部见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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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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