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娜列某人

浪漫主义病毒深度感染。

【光亮】【ABO】我心匪石(十五)造化弄人

Summary:又名《直球小狼狗花式追妻一个字就是虎》或《校花大小姐和根本不会下围棋的我》

*Alpha时光×Omega俞亮,光亮不逆,傻乎乎的小直男和毫不矜持的钓系美人

*ooc预警。放飞自我的产物,无法保证合乎逻辑

*故事线大概是从原剧第四集开始,设定上是十六岁(摊牌了,我是变态。就要搞高中生,就要搞小男孩


俞亮走出棋院大门时,外边下着好大好大的雨。却没有风,雨点子直直重重地打在地上,擂鼓般沉闷地响。铺天盖地的厚重雨幕,把逼仄的空间罩得密不透风。

他穿了一件灰色的长风衣,围着师兄出门前硬要他围上的巴宝莉格纹围巾,仍然觉得有一点点微冷的。他想是不是洗标记的后遗症还在,让他变得弱不禁风了。他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屋檐下,准备等雨停了再回去。两手合十,放到唇前,哈一口热气,吹在泛着粉红的指尖上,轻轻搓在一起。

“俞亮,恭喜你啊。”负责这次定段赛监赛工作的一位前辈拿着伞经过他,先是理所当然地对他道贺——正如他今天反复收到的一样,然后关切地问道,“需要送你一程吗?”

他礼貌地微笑:“不用了,谢谢前辈。”

定段赛最后一场就这样下完了。明明手里攥上了职业世界的入场券,却意外地没有任何特殊的心情。

太顺了。

这么多场下下来,他回想一想,竟没有一个对手能让他记住。没有一点惊喜。眼下他一个人孤独地站在这里,眼前是雨幕充盈的天地,心里空空荡荡。

他正出神,忽而隔着层层叠叠的泛白的雨点子,一个撑着把大伞的黑色的身影走入他的视野,越走越近。直到停在他面前。他看清后一时间难以置信,惊喜地睁大眼睛:

“爸爸?”

许久未见的父亲给了他一个慈爱的笑容,叫他没来由地眼睛发酸。许多情绪压在心里,一下子看见最亲的亲人,他许久不曾这么强烈地意识到:他很想爸爸。

雨幕中撑着伞来接他的爸爸,这便是定段赛后受到的最好的礼物。

爸爸对他说:

“小亮,回家吧。”

冷清了几个月的俞宅客厅,许久不曾这样充满烟火气。

“你怎么还喝果汁儿啊?”

方绪喝了几杯,兴致上来了,给自己添酒时拿着那瓶人头马就要往俞亮杯子前凑。

俞晓暘嘴上喝止,眼角却挂着笑纹:“方绪,方绪!不能教坏孩子。”

“老师,他还孩子!今天喝点儿酒……”

俞亮又乖又为难地摆手:“师兄,我不喝……”

“来来来,白灼大虾来了——”赵明娴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欣慰地笑着把拿手好菜摆到儿子面前,“预祝我们小亮正式迈入职业世界!”

“来,我提一杯。”方绪端起酒杯,“咱们小亮不负众望,以一小组第一进军职业棋坛!”

俞晓暘点头赞许:“小亮,再接再厉。”

俞亮简直是饭桌上的中心。妈妈每每久别重逢总要一边嘘寒问暖一边给他夹菜;前阵子他刚洗过标记,油盐不进,师兄照顾着他也养成了爱给他夹菜的毛病;今天就连爸爸也一边说着“想着你爱吃这个”,一边夹了一筷子剔了刺的清蒸龙趸鱼腩到他碗里来。

难免叫小亮有点为难的:“爸爸,我碗里还堆了好多菜呢,吃不完了……”

“吃不完也没关系,妈妈今天做了这么一大桌子,每样都尝尝。”赵明娴温柔地注视着儿子,“今年你过生日爸爸妈妈都没办法陪在你身边,你爸也好不容易逮到个疼你的机会,你就满足满足他。”

生日。俞亮今年根本没过生日。本来是打算跟时光一起过的,生日前不久才跟时光分了手,后几天就遭那洗标记的罪去了。

想来之前父亲还有提过,过生日的时候要让时光来家里玩……

俞晓暘似也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他:“你和你那个,男朋友,最近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参加定段赛?”

俞晓暘这话一问出来,俞亮和方绪嚼东西的动作顿时都停了停。师兄弟两个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色。

俞亮低头剥虾,没有跟爸爸对视,平静地说:“分手了。”

“分手了?”俞晓暘拧起眉毛,放下手里的筷子,“怎么就分手了呢?”

他能怎么说?总不能告诉爸爸,他一直以为很强并且追了很久的小男友其实是个废物,然后已经分手好一阵了这样吧。

他开始跟那条被扒干净的可怜的虾的尾巴较劲,小声说:“也没什么事,合不来就分了。爸爸您不用担心。”

俞晓暘的神色即刻严肃起来:“没什么事为什么要分手?小亮,谈恋爱怎么可以儿戏。你们才交往几个月,说在一起就在一起,说分手就分手,哪能这样不庄重的,未免太随意,也太轻率了。如果不是要一直谈下去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谈……”

“哎呀老师,现在年轻人嘛,没那么严肃了,很多就是图个好玩。”方绪见势不好,小师弟又一声不吭坐在那里,忙堆着笑出来接了话头,“何况小亮和那孩子,俩小孩儿懂什么事儿对不对。时代变了老师,您觉着还是您和师娘那时候,单位介绍,上来就是双方父母在场,谈对象奔着结婚去?年轻人的事,您啊,操心不来的……”

“方绪!你还好意思说!”俞晓暘登时严厉地竖起眉毛,“提起你就来气!你那个轻浮的作风能不能改的,乱搞AO关系回回被媒体往那些不正经的报纸上写!可不许带坏我儿子!”

“诶、诶老师,肯定改肯定改……”

就这样一招围魏救赵,父亲大人的炮火成功转移到了师兄身上。母亲也出来打圆场,责怪地瞄着丈夫:“行啦老俞,今天小亮多好的日子,别老动辄吹胡子瞪眼,一张嘴搁在孩子们身上说教。”

好在今天这个好日子里俞晓暘也没有真的动怒,方绪又是个油嘴的,又是讨饶又是赌咒发誓,总算把老师哄的面色缓和,算是糊弄过去了。最后老父亲叹了口气对儿子说:“跟你师兄学点好的,别学作风。下棋的人,还是得注重德行,持身要正。日后凡事三思而后行,做到无愧于心。”

俞亮低下头:“我知道的,爸爸。”

无愧于心。这么多年来,这都是他的人生准则。他自认为走在正道上,心为物宰,不为所动。可这次,他当真无愧于心吗。

他当真无愧于时光吗。

“欸,小亮你最近是不是没什么事了?”

师兄的询问把他的思绪拉回来。他想了想说:“应该是没什么事了。近期我会一直在棋馆下棋。”

“棋馆多无聊啊。”方绪揽过他的肩膀,“这样,师兄这儿有个有意思的事儿。有间道场办了个围棋训练营,想邀请小亮去当老师。这不,托我问问你有没有时间。”

俞亮把询问的眼神投向父亲。俞晓暘想着让孩子放松放松,遂点头了:“你要是有时间的话,锻炼锻炼也是好事。”

他自己也想去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就算有再强的精神力,也会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他想,正式进入职业世界前,或许是该给自己放个假,换换心情。

“行,那我就去体验体验吧。”

他却没想到,不久后迎接他的,会是怎样鸡飞狗跳的“惊喜”。

“知道崔莺莺吗?”

福贵儿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知道。”

洪河折扇一开,拿了个棋盒盖子在手里作醒木:“古有张生在普救寺相遇相国小姐崔莺莺,那是郎才女貌一见钟情。无奈崔母以门第为由百般刁难,两人历尽波折。一日十里长亭送别,张生进京赶考,只为一朝高中状元寒门变贵子与莺莺相配;莺莺待月西厢,苦等情郎归来……”

洪河身边围了一圈人,不管信不信他说的故事,也都听的全神贯注。“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新来的就是张生,俞晓暘的儿子就是大小姐崔莺莺?”

“那是!”洪河醒木一拍,讲得那是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古有宝黛共读西厢记,今有时俞棋中话深情。我有预感,咱们弈江湖时长老和棋坛贵公子的爱情故事,必成千古绝唱!”

当时光知道他和俞亮已经被洪河安排好了不知道多少种不同版本的起承转合前世今生时,他的“爱情故事”早就以更添油加醋的离谱版本传到弈江湖人尽皆知了。导致他初进棋室,就收获了一片注目礼外加“这就是那个俞亮男朋友”的窃窃私语。

这更直接至使他第一次输棋,是在万众瞩目的围观之下。

“俞亮的男朋友,不能够吧……”

“能被俞晓暘的儿子看上,不得少说职业水平,可这下的什么啊……”

“都说了嘛怎么可能,俞亮男朋友哪儿会来咱们道场凑热闹。”

“就是,我还说邱淑贞是我老婆呢。”

“敢造俞名人家儿子的谣,洪河胆子还挺大……”

最后,没看着热闹的围观群众失望地稀稀拉拉散开。田敏则走之前还拍拍洪河的肩膀:“你这故事编的是越来越扯了。”

洪河只得对时光讪笑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

很不幸的,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时光都得顶着“俞亮的男朋友”的名号输棋了。他性格好,没啥心眼,很快也就跟大家打成了一片,这个名头仍是当作戏称保留下来。

时光没事就对着褚嬴哀嚎:“早知道来了就要被虐,没想到虐的这么狠啊!能不能给我赢一盘的。”

褚嬴安慰他:“果然是道场里的人嘛,专业的层次也不一样了。这说明小光你也上了一个层次呀。”

“可是,俞亮对上他们是全胜。也就是说,哪怕做到像他们一样,也不能成为俞亮的对手。”时光握紧他的小拳头,“要加倍努力才行。”

时间或许可以随着时光变强而变快。天天被当菜虐,竟然也能赢个一两盘了。

这档口里,一天吃午饭的时候洪河问他:“这儿有个活儿,你接不接?看你这一天天的,压力不小吧,去换换心情?”

“啥活儿啊?”

“咱们道场办了个围棋训练营,要几个生活助教。”

“你去吗?”

“哦,我不。沈一朗要去,托我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报名。”洪河凑到他耳边一脸促狭地压着声音说,“白潇潇也去!”

“啊?怎么了吗?”

“什么怎——木头脑袋!来这些天了,看不出来白潇潇对沈一朗有意思啊?真是,这么不解风情,怎么跟人俞晓暘的掌上明珠谈恋爱。”

“我去,我都没留意,没想到啊。”白潇潇是他们道场长相最出挑的女生,堪称女神级别的人物了。人漂亮棋下得也好,平时也经常跟他们走动,不想竟是冲着沈一朗来的,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福气啊沈舵主……他知道白潇潇的心意吗?”

“还在暧昧呢。”洪河撇下嘴,“我一只寡佬,可不兴去当电灯泡。你有对象的人你对郎情妾意免疫。”

“我,我这练棋……”

“哎呀去了也一样练,你以为,训练场里跟这儿没差,一样朝六晚九,少不了你的。”洪河极力怂恿他,“去嘛,阿朗想找个兄弟一块儿,要不然就他和白潇潇俩人,不好意思懂吧。再说又不要你白去,挣点儿外快顺道儿的。”

总之,一念之差机缘巧合下,时光应下了这个活儿,也就上了那辆停在命运交汇之地的大巴。

他们这些生活助教首先在弈江湖门口上了车,坐在前排。沈一朗告诉他,过会教棋的老师就会陆续到了,再就是学员。老师都是今年的新初段,一个是棋院那边找来的,一个是弈江湖出来的王翀。王翀先来了,另一位说是住得远,相对稍迟一些。

时光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位置上翻《白子虬大全》,听见有人上车的动静,然后是轻声细语的道谢声,说了半截像是哽在喉咙里似的。

“你怎么在这?”

好耳熟的声音。脑海中出现一个他认为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名,猛抬头一看——

“俞亮!”他惊得掉了手里的书,猛地站起身来。

是他!果然是他!竟然是他!

那个夺走他心魄每每在他梦里虚妄一现的、还害他被道场的同学嘲笑的罪孽深重的家伙,此时也是难以置信地一整个懵住的表情,小猫一样瞪着那双他日夜牵挂的漂亮眼睛看着他——

他瘦了。时光立刻注意到。难怪显得那双眼睛那么大,小脸托在层层叠叠的围巾里,好像只有巴掌大小。脸色很白,是没什么血色的带病气的阴郁的苍白,白得像雪,也冷得像雪。

他过得并不好。

俞亮很快收了失态的讶异之色,大抵是被他盯得不自在,吃了苍蝇似的沉下脸兀自迈开步子往后走。

“你站住!”竟然这么生硬地喝止了俞亮。

“干什么?”他的声音冷冷的。

“你……你来干嘛!”

沈一朗帮时光拾起掉在地上的书,见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叫旁人无处容身的,赶紧拉拉时光的衣角,低声说:“跟人家俞亮好好说话,你先坐下吧。”

可时光满眼里只晓得盯着俞亮看,像要把人吃了似的。

“棋院请我来教棋。这跟你有什么相干吗?”俞亮快速说罢,甚至没多留一个眼神,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

望着那走得唯恐避之不及的背影,他本还有好多话要说的,一时间全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他本想问,你就不好奇我怎么会在这儿吗;然后更有底气地问,你看我现在考上道场了,是不是没你想的那么差劲?你以为能远远甩开我走在我前面,真不回头看我的话,小心被我咬到。

那家伙径直走到大巴车的最后一排角落靠窗处,坐下就塞上耳机带上眼罩,谁也不看什么话也不听,全身写满了“生人勿近”。

时光的心砰砰跳。又见到俞亮了,洗完标记后的第一次相见。说不好是什么心情,有点惊喜,又怨先前发生过的事和眼下俞亮对他的态度。高兴好像不是,生气也不完全,只觉得心脏酸酸胀胀,充盈的情绪像要嘭地把胸腔撑破开。

他就一点都不想念我吗?

好一会儿车里其他人才敢说话。

“你跟俞亮,竟然真的认识。”吃了一嘴瓜的白潇潇凑过来,“就是看起来关系不太好。”

“是啊。”旁边沈一朗惊魂未定,“你俩这,看着也不像谈恋爱的样子……”

“怎么不像啊!”时光不服气地说,见沈白二人迅速把眼神往俞亮那边瞥生怕惊动正主,遂压了压声音,“他就是我男朋友!”

“那怎么对你这么冷淡,好像也不是很熟的样子……”

“他这人就这样,还置气呢!”时光灵光一闪,恍然一拍大腿,“我跟你们讲,他绝对是追着我来的!”

“追着你?不是吧?”

“怎么不是?要不然他好不容易考过职业赛,来这种业余训练营教什么棋啊?搁平时他铁定说这浪费时间。”说着说着时光愈发言之凿凿,无论如何他自己是越说越信,愈发笃定这就是事实,甚至有点兴奋了,“他绝对是知道我在弈江湖,冲着我来的!什么嘛,之前搞得那么绝情,结果还是对我念念不忘,那家伙老这样口是心非的……”

沈一朗白潇潇看着莫名其妙开始沾沾自喜的时光,不由得汗颜。

时光暗自感谢洪河忽悠他来这个训练营。这时参加训练营的学员开始在上车了,沈一朗张罗起他们去安排签到。他只得揣住充满各种猜想的悸动的心,把往俞亮那边飞的目光收回来。

反正,接下来还有的是时间。俞亮将会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不得不与他呆在同一屋檐下。刚才没问出口的问题,总有机会问的。

到了训练营集中下榻的酒店,俞亮作为特聘的老师,很被关照地分到了一个大床房单间。

此时他心乱如麻。一想到不远处熙攘的人群里有时光,只想赶紧找个地方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所以他破格失礼地回绝了一切学员和工作人员社交和沟通邀请,匆忙领了房卡去往自己的房间。

时光的出现,对他来说太意外了。正如他的出现对时光来说一样意外。

这个人还是能轻易左右他的情绪。尽管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已经控制住自己不要想到他,但只要一见面,他的心立马就乱了。想到自己刚才面对时光时加快的心跳,和失态的言行,他就懊恼不已。

多可怕的影响力。看来,先前做出不再见时光的抉择是正确的。这一点要贯彻落实……至于训练营这十几天,要怎么办呢……

他正在安置自己的东西,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或许是当时脑子思索得出神,他竟然也没想想外面是谁,就这样草率地过去把门开了。

当他看见门外赫然站着的,正是自己正苦苦思考要如何应付的人时,无比现实的冲击感,他一个激灵,才猛然回到当下的危机里来。

时光正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像只瞄准猎物的幼狼。

“你先让我进去吧。我有话跟你说。”

眼神好赤裸,很不礼貌地放肆打量一个Omega,像打量自己的所有物一样,叫人从头不舒服到脚。Alpha的信息素近在咫尺,唤起他骨血里一些尘封的记忆,叫嚣躁动起来。

他想到背后房间里不过五步就是一张大床。他的个人物品还散在上面。他本能地戒备,毫不委婉地拒绝:“不行。我的房间不欢迎你。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好吧。”时光好像在盯他的嘴看。不一会目光又往下转移到他脖子上。他现在没有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白色高领毛衣。他浑身不自在,莫名感觉围着脖子的羊毛织料有点扎人。

忽然,时光竟然一把扣住他的肩膀,一推一掼,把他抵在门框上。

“你干什么?!”俞亮惊吓道。

时光充耳不闻。一手摁着他,一手扯住他的领口往下拉,眼里好像冒着红光,要把遮蔽住皮肤的高领盯穿似的。

“啊!你、你想怎样——放手……”他在时光紧锁住他的臂弯里挣扎。领口被硬生生拽到锁骨下,脖子上几处皮肤都磨红了。时光对他的挣扎视而不见,对着裸露的侧颈看了许久,猛地把脸埋进他颈窝里——

“唔——!”他浑身一抖。时光的鼻子,正凑在他腺体上小狗似的来回蹭反复嗅。

他无言指责时光对Omega的腺体做出这种堪称性骚扰的轻亵行为。时光嗅了一会,抬起头,这下眼睛是真的红了,深深地看了他半晌,又一头埋进去嗅。

他被弄的腿脚发软,好害怕时光就这样咬下来。“时光!你到底在干什么……快松手,勒得我难受……”

时光仍不理会。再抬起头来,松开了扯住领口的手,扣着他肩膀的动作仍然不肯放松,瞪着发红的眼睛里好似有泪花在打转,恨恨地哑着声音:“你真的把标记洗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现在在这里发什么疯……”

“你真的把标记洗了!”的确早就知道。那又怎么样。亲眼看到、亲自确认到,这种感觉,直观的愤怒和无力,比起从别人那里听说,完全不一样。

俞亮尽力维持表情的镇定和声音的平静:“是又如何?我还留着它做什么?时光,你搞清楚一点,我们已经分开了。你有什么话,就干脆点说。”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时光受伤的眼神,竟仍然能轻易刺痛他。他别过头:“我想说的话那天都让师兄交代完了。”

“好。这就是你的意思。”时光好像生气了。瞪圆那双本来就圆圆的眼睛,一扬下巴,示威地说:“我就问你,今天在这里看见我,感觉怎样?你后悔吗!”

“我后悔什么。为什么要后悔。”

“你别装傻了!难道不是你师兄告诉你我进道场了,你才会专门跑到我们道场办的训练营来看我吗!还装不认识我!”

“哈?”这是什么鬼话?没头没脑,好似指责和质问,俞亮被无端端一冲,听了直来气,“为了你?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师兄也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你!”

“你不承认就算了!那你现在看见我进道场了,我很快就会追上你,我很快也会是职业棋手!你还觉得我不配当你的同伴吗!还想洗我的标记吗!”

虽然这话对俞亮来说全是无稽之谈,但他刚才确实在惊讶后一直想着“时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问题。带着一种被戳破什么的恼羞,他咬紧牙关,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每在动怒的时候,尽管并不是想哭,眼睛也总会湿润,声音会发抖:“你——你以为你、你凭什么觉得,我非要你不可!没了你我也一样活!我一点都不后悔!就算进了道场又怎样,你以为你追上了我吗?你现在的水平,在我这里根本不够看!”

好了,俞亮也绷不住了。任凭谁都不可能在时光这个火一般噼噼啪啪燃烧的人面前保持平静。

“你凭什么这样说!”

“那你敢不敢现在就跟我下一盘!”俞亮目光如炬,一如从前毫无惧色与退意。

沉默。

“你不敢。”他笃定地说,沉黑的眼睛像能看透一切,“而且就算你再赢了我,我也不会再为你而停留了。时光,我已经不再追逐你的幻影了!”

“别让自己的姿态太难看。时光。”他说,满面高高在上的疏离的淡漠,“你再也无法牵制我了。没了你,我现在感觉无比自由。”

多可怕的话。多让人寒心。

“那你也绝对休想忽视我!”这家伙好像气急败坏,开始胡言乱语,尽讲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我告诉你,你别想自由!别以为你叫你师兄给了我好处,我就会收手!我可不是什么讲信用要脸皮的正人君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你教我的!”

俞亮被这一套组合拳打得发懵:“什么——!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叫我师兄,给过你什么好处!”

“现在还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两个人讲话根本不再一条线上。时光也气昏了头,气他抛弃了自己又趾高气昂的模样,气他好似冰清玉洁双手不沾任何愧对他人之事的态度。“你能为了你的理想抛弃我,但是,你休想甩开我!我一定会让你看着我,我会强大到让你不得不看着我!你等着就好了!”

“就凭你?你想追上我?”俞亮冷笑,“我会让你望尘莫及。等你走到我这个位置,我早就不再这儿了。”

他本就比时光高的,尽管被时光压制住,仍然毫不显弱势。当他微微垂着眼,自信且带点辛辣讥嘲的眼神蜻蜓点水地抛下来,攸地就能把人全身点燃。

“虽然说,在Omega面前耍狠是很低级的行为,但我还是想说——”时光恶狠狠地说,“你给我等着俞亮。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我一定给你把这个标记打回来。你等着。”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直擦火星子,谁也不退让。

谁想到沈一朗的声音乍地在背后突兀地响起:“潇潇,不是让你来找俞亮填表,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时光猛一回头,竟然是一脸遭雷劈了似的白潇潇站在走廊拐角,还有不合时宜地在这种时候发出声音的沈一朗,此时大抵也是跟白潇潇一样的表情,愣着原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而他现在正以一个非常糟糕暧昧的姿势,把俞亮抵在门框上——

白潇潇显然没反应过来。她也是刚到这里,前脚还没拐过来,就听见争执声,赫然便看见时光压着俞亮,两个人肉贴肉靠的非常近,然后就是些什么模模糊糊的“追”啊、“甩”啊,甚至连“标记”这种词都说出来了。

她愣愣地说:“你们……时光,原来他真是你男……”

时光也没来得及反应,忽而被俞亮用力地一把推开,“梆”一下叫他后脑勺磕在门框上,疼得要死。

“前男友。”俞亮脸色难看的要死。他一侧身子从龇牙咧嘴的时光面前快速走出来,不自然地整了两下衣领。这种时候他又狼狈又难堪,只觉得丢人,连带着对别人语气也生硬起来:“要填什么,给我吧。”

“哦,好……”白潇潇看着俞亮不复以往的优雅从容,耳朵尖还红着,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郁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迅速把东西给出去。

俞亮快步走回房间去。看也不看时光一眼,“嘭”一声,房门直擦着时光的鼻子重重摔上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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